高中盃結束後沒多久,須野崎母親結束了出差,帶了許多伴手禮回來,讓星乃帶一些餅乾分給排球部的成員。

另外,送給月島、山口、藍川、愛佐四家的禮物是高級茶,母女倆一一拜訪送禮,是每次須夜崎媽媽出差結束後的慣例。輕巧的包裝、燙金的細節與細緻的字體設計,任誰看了都知道是上好的伴手禮。只是是星乃沒聽過的茶種,上頭寫的漢字也無法完全理解意義。

「這是凍頂烏龍茶,我在當地試喝覺得一定合你們的口味,所以買了些回來。」   「紗陽每次出國總會帶好東西回來,謝謝你。」月島媽媽笑得開心,這讓月島爸爸想起妻子大學時也常這麼笑著,與眼前的鄰居太太走在前方。那遙遠的過往,至今仍存在於這份長存的友誼之中。   「不會,只要你們喜歡就好了。」須野崎媽媽拿出另外一盒餅乾,讓星乃拿上去給螢。少女大概知道是大人間的談話,乖巧地拿走後便躲在樓梯間偷聽,期間月島下樓差點被她嚇到,隨即便被星乃拉著一起當共犯。

「幹嘛⋯⋯」少年滿臉不情願地坐下來,少女抱著一盒餅乾鬼鬼祟祟地,滿臉認真地說:「我昨天在書桌上看到申請書。」   「什麼申請書?」   「我媽好像要調換部門。」

紗陽阿姨是個喜歡到處遊歷的人。少年第一次吃到外國伴手禮時,母親所講述的故事奠定了他的認知。所選的工作雖然忙碌,卻能常常飛往她嚮往的自由,到不同的國家認識不同的人。在此期間交涉了許多商業案,是富有能力的女強人,又因為是外商公司,這樣的行事作風與個性受到賞識。

如此積極地對待自己的工作,二女兒生病時因緣際會更加積極地促成案子,賺了不少錢,獲得了升職機會,促使她繼續留在宮城。這麼熱愛職場角色的阿姨,選擇調換部門的原因,似乎只剩一個。   月島撐著頭,看著那好奇寶寶的後腦勺,覺得自己也一起坐下的決定有點蠢,那並不是什麼需要擔心的事。

「調職的原因很明顯吧,不需要聽也知道是你。」   「可是我又不希望媽媽因為我放棄熱愛的事物。」星乃皺著眉回頭,過往父母吵架曾經互相勸說放棄夢想的事,月島肯定不知情。   必須為了現實而率先選擇放棄夢想卻精疲力盡,與立基於現實而繼續在熱愛的崗位打拼最終過勞的兩個人,似乎也只剩分居冷靜期的選擇。

「你又怎麼知道阿姨現在依舊熱愛這份工作?喜歡做某件事的想法,會隨著現實改變。」月島沒有不快,只是聳聳肩,兩人都清楚這是在指什麼。   遙遠的光塵落盡後,排球對於稍長一些的青年來說算什麼呢,當事人一上大學便搬出去住,誰都沒有答案。

「可是⋯⋯」   「偷聽的是壞小孩噢。」

客廳的門沒有完全關上,聲音容易傳出來,當然外頭的動靜也易察覺。尚未反駁的話音變成逮捕證據,梯間二人成了現行犯,被滿臉笑容的須夜崎媽媽抓個正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