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乃當然也知道偷聽不好,只是總覺得母親不會直接解釋調職的原因,這種需要大人敞開心房聊天的過程,少之又少。她站起身,把盒裝餅乾塞給月島,就被須夜崎媽媽拎著走了,像個做錯事的小笨貓被貓媽媽叼回家。
月島看著那盒餅乾,依著阿姨的行事邏輯,他們什麼都沒聽到,大概是她早就知道了少女會偷聽而製造出的縫隙。總歸是不會被訓話的,他看了自家父母只是平靜送客而無勸架的行動,放心地到客廳找曬好的護膝。
被抓回家後正襟危坐在沙發上實在令人發悶,母親泡了冷茶,還一言不發地切著水果要她等一下。
上次像這樣一起坐在客廳說話的時光,是星乃不願前往東京,與父母親好好地說出自己的堅持。自那撤了一半的空蕩冷陽微微撒入客廳後,母親出差前往國外,自己也僅在晚餐前回來收拾整理自己,晚上打擾月島家,吃頓飯與睡在客房內度過夜晚。
父母忙於工作與輪流照顧宙乃的過去,與此同等寂寞。只是偶爾會有一杯父親出門前泡好的奶茶、母親留下的便當、宙乃狀況好時,甚至能有半天與父親出門放風的時間,還能感受細碎的溫暖。
春日初始,或許是連這些都失去,便更加依賴還在身邊的人,卻又害怕有朝一日迎來的結束。總有一天這些溫柔將會扭曲成另一種毒害關係的形式,或許會像爸媽那樣,迎來紛爭的歧路。
(不論是誰都別因我忍受,或是放棄、改變重要的事物,那樣的話,現在的關係肯定能夠繼續下去。)
星乃皺起眉頭,恍若又掉入了過去所擔憂的爭執之中。
須夜崎媽媽端上蘋果,好整以暇地為自己倒了杯茶水,然後打開電視,平靜地坐在星乃旁邊,看起了搞笑喜劇。沒對偷聽提起半字,卻也沒有要解釋調職單的意思。這令星乃有些著急,若她在梯間猜測得屬實,那一定要阻止,這樣、這樣才能——
「咳嗯、」
黑髮女人輕咳一聲,打斷了孩子浮想連翩的思緒,「我本來打算趁著你跟螢吃點餅乾的時間,向月島他們了解你這幾個月的狀況,順便整理一下思緒,沒想到你已經看到調職單,還有了自己的考量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