樹下放著戶外折疊椅的一人座位,少年愜意地坐在休息區看書,明明是前來參加音樂祭,卻像原目的就是來公園放鬆。
星乃揮別花菱後往休息區內部找位置,意外碰見他,純屬巧合,可櫻花盛開的景色讓這一切的命運色彩更加濃烈。她輕緩地接近專注於書頁間的少年,林間搖曳的暖色,與他感知到有人接近而抬起頭看過來的模樣,讓星乃忍不住用手機拍下,卻被他用臭臉抗議。
「喂、」
「小月這樣很好看啊,拍下來不好嗎?」
「⋯⋯」
少年不說話,給了少女得寸進尺的空間,她提出疑惑,明明快到Noumenia的表演時間,他怎麼還坐在這裡看書,而且沒有其他同行的人。
「有規定來音樂祭就非得要到處聽不認識的團體嗎?」平淡地回應,他本就打算等到Noumenia上台前再前往竹舞台觀賞。雖然春井等人還詢問他要不要一起到雀舞台的附近聽聽音樂就好,但還是選擇脫節自己一個人休息。
非常月島的答案,星乃倒也見怪不怪,從背包中拿出小塊的野餐布,「可以坐在小月旁邊嗎?」
「不。」少年的拒絕讓她心跳漏了一拍,都打算蹲下去將野餐布鋪好了卻被阻止,什麼時候讓他不高興了嗎?星乃毫無頭緒。
他站起身並向遠處點點頭,順著視線望去,是兩女三男的組合,其中走在最前頭、打扮精緻的褐髮碧眼少女,與星乃對上了眼。
「晚點我會回來收椅子。」身為懶得交際的人,月島當然沒有主動當兩方橋樑的意思,放下手中的書,起身離開。還是春井率先開口打了聲招呼。星乃正因稍早的拒絕愣神,只是應聲,就看著少年跟著她不認識的一群人走遠。
看著被留下的椅子,和被拒絕坐在地上的野餐墊,是少年獨有的溫柔。能夠這麼理解嗎?星乃拿起那本小說,順勢坐到椅子上翻看,露營椅的確坐起來比地上舒適很多,她完全沈浸於書本的世界中,直到天色染紅,一旁的路燈亮起才扯回她的思緒。
(明明是來參加音樂祭的,卻弄得像是平時假日一樣呢。)
悠閒地看著被夕陽暈染的湖水,她回想起自己本該緊張不安的場景——實際見上面後,春井作為競爭對手的印象弱化了不少,看上去是處事圓融的精緻女孩。綠眸中蘊藏著溫柔,還擔任著月島與那些同好間的潤滑。活潑的談話中月島偶爾回應,甚至是閉嘴不談地跟上步伐,沒有完全拒絕邀約,她大概是佔比最多的原因吧。
那不就是無法產生勇氣的最佳藉口嗎?與花菱不同,能夠在一年後笑著將所有事情看作過往,月島的人際關係,就那麼單純,決定權在他手中,沒有興趣或是厭煩的人,不會被留下,一年後連招呼都不打,完全是他會做的事。